3.幽冥魔君的婚事
作为绝世妖王的儿子,我年龄偏小,今年只有十八岁,这个年龄在凡人那边可能是一个成年的年龄,可是在妖族里面却是一个刚发芽、幼齿的年龄。在妖典里面,大家承认的成年年龄是三百年,而在妖精森林里面,大家成年的标准年龄一般是二百五十年。
为什么是这个年龄?我问我爹。他说,这是妖后的规定。那为什么我们妖精森林里面要比外面早?他说,这是祖上的规定。
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祖上是怎么做出这个分水岭的,于是我就去问我娘。她说,这个时间小妖精们身体足够强壮,刚好能施展法术,变个猫儿狗呀的去糊弄凡人,所以,将这年龄作为妖族青年的成年年龄,正合适。至于妖精森林里面为什么是这个年龄,这是因为这里是受祝福之地,这里的妖气比较充足,所以小青年们长得就都比较快。
【资料图】
我看看我手里听到这句话不小心溢出的妖气,又看看我跟我爹差不多的身高,忍不住问道,娘,那我算怎么回事?我昨天变了只驴被心蕊骑着去集市上,心蕊说我变得很像。
我年龄只有十八岁,却拥有众妖成年才有的能力,似乎有些特别。
她皱眉苦恼道,看起来你突变了,早熟。
她还没说完,我爹忽地跳起来,一把拍在我的头上,吼道,你是不是蠢啊!变头驴让她骑着!你怎么不让她变头驴让你骑着!?怎么?欺负我绝世妖王不是个实权妖王还是咋地?欺负人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走!跟我找她爹去!我就不信我打不过那个王八蛋。
他说的很是冲动,而我却很是淡定,摔了他的手整整衣袖,道,爹,别闹!我还要去看公文呢。
爹爹愣了愣神,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满脸谗笑道,好好,不闹,不闹,你忙,你忙。
他这神情完全不像个当爹的,倒像个欠债的,七分讨好中欠着三分理智,八分恭维中才有二分长辈模样,不由得我蹙起了眉头,心下暗道:这还是绝世妖王么?
但我这边还没说什么,他就不见了人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闹腾去了。娘则看了看我,满脸忧色地叹了口气,依旧去田里种稻子了。
对于她来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儿子,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将来,都是操不完的心。
我抠了抠脸上的痘痘,揣着一颗惴惴的心看着他们远去,突然发现一颗惆怅的心无处安放。
或许,我投错了胎。
我曾怀疑我爹是怎么当上这绝世妖王的,他给了我答案,就是一颗碗大的拳头。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对于一个武夫来说,怀疑是一种耻辱,顺带着估算出来一个人面对耻辱能有多大的战力。这时候,通常情况下他去上天把月亮打下来都是有可能的。
三年前我实在看不下去书房案头磊得山一般高的奏章和公文,便替他一一作答,不想被他看见,便将这差事彻底安在了我的头上,他自己则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我问他为什么绝世妖王的事情会落在我一个未成年小妖的身上,得到的依旧是一颗碗大的拳头。
他抱着儿子不打不成器的祖宗观念,嘟囔道,你老子给你打下一片基业,你不赶紧学会怎么当一个绝世妖王,却问这种丧志气的话,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为你打拼么?
我只得闭嘴,看在拳头的面子上,他说的很对。至于他是怎么“打下一片基业的”,已经扔到了九霄云外。
后来,我在过往的公文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牵扯到陈年旧案,有些公文不得不查历史文档,历史文档中竟然有好多是妖后的调遣令。细细将这些调遣令像是拼图一样拼在一起,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爹是妖后手下一员大将。在妖后一千多年来与魔族的战争中,爹爹并不是一个只有蛮力而没有头脑的武夫,而是在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而妖精森林,正是妖后赏给我们花妖这一脉的。至此我方恍然大悟。大约他这么暴力是一个病,被憋的了,他的儿子应该如他一样,是个武夫。
转而我又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对于一个厮杀惯了的武夫来说,看公文会要了他的老命。
至于我娘……
唉,不说也罢。这么多年侍候一个武夫,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这会儿又多出来我这么一个早熟的儿子,还是唯一一个儿子,她的心情会是怎么一个样子啊?我不敢想,不说也罢。正事要紧。
初时,我只是觉得公文有些枯燥。
一般来说,公文里面除了说每年的赋税该怎么收,是以银子为主还是人命为主,或者两者都不收,收些妖气以维护妖族至宝聚妖幡的绝对妖气,要么就会询问本域今年的妖口是多少,增长了没有,减少了没有,争取明年要增加多少这样的问题,又或者调查本域今年的土地是多少,妖口对土地的比值是多少,土地有没有减少,为什么减少了,是被侵占了还是挪作他用了。
剩下的,就是征兵令。
征兵令多,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人族、妖族,还有魔族。
人族和魔族都不消停。人族不消说,跟妖族从来都尿不到一个壶里,魔族自两千多年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为祸这天下就跟妖族没完没了的闹矛盾,他们侵占妖族的地盘、与人族狼狈为奸盗取妖族的神物,占领从东海到云梦泽的大片领土,直到最近才消停下来,所以妖族跟他们的仗打起来就没完没了,兵力消耗也就没完没了。
征兵令是个加深妖族内部矛盾的东西。试想,谁愿意自己这一族老是少点人?而且是在两千年的时间里不断地少点人?少人固然不可避免,但是长久以来总是不那么令人舒服,谁不愿意看见自己这一族根深叶茂?再加上妖族三十六分支你多死点,我少死点是个可以作弊的事情,妖王们就更觉得觉得征兵分配不公!
妖王们心里不舒服,自然有人出来闹腾。当一个族群拼了命要要抗议妖后不公的时候,就算是活了四千年的妖后也要掂量一下其中的利害,权衡其中的利弊再做处理。
当然,妖后不笨,她为难的结果,就是不停的小范围征兵,多次数征兵、巧立名目征兵,这样某些情况下征兵这件事就不再显得那么突兀了。
例如,妖后的行宫需要民夫去修建,而这行宫修建地是在人族的占领地叫做什么轩辕坟的地方,直接去找人强攻自然就是个大阵仗,不死上一些妖就很难拿下来,毕竟那是人族的圣人的坟墓,所以妖后权衡利弊之后,在这件事上定了计划,分了四步走。
第一步,让树妖族出人,找了几个颇有修为的先去住在附近的山林里,顺带着在那里种出来自己的徒子徒孙,把林木密化了,让人族失去防范之心。
结果呢,人族毫无察觉,还说这是天神庇佑,一切都很苍翠,看上去很完美。
只是,他们不知这是一个计策。
林木多了,自然兽妖族就要出马了。
找几个精干的兽妖,带上一些尽心培养出来的豺狼虎豹,在茂密的丛林里面出没,碰上的人族魂都能吓没了,顺带着再干掉一些敢于抵抗的猎户,那这事情就执行得更完美了。
说到这个不得不佩服兽妖一族的战斗力,他们人数本来就不少,再加上那些家养的豺狼虎豹,还有那些东西放到凡间去每一个都能占一个山头自立为王,战力之高没有人能够出其右的小妖王,人族没有多少人能在当地留下来的。
人吓跑了,这就该翼族出马了。
翼族从来都是一个适合做哨兵的种族,他们能飞,会说话,天一黑人家都回屋睡觉了,只有翼族能在丛林里行动自如。
比如说那些已能够自由变化形态的夜枭,他们的咕咕叫声能够在丛林里面传得很远,人类听不懂觉得瘆得慌,那就跑的更远了。人族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妖族却都知道他们是妖后派出的哨兵。
第四步,就该我们花妖一族出马了。
妖后的行宫,怎么能“无花无酒锄作田”来形容呢?必须去掉人族的痕迹,“山花烂漫处,我在丛中笑”那是必须的啊!特别对妖后这种略显豪爽的女人来说,自然才是这世间唯一的道。
狼毫轻挥,这些事情很快搞定。
“紫竹林中杜鹃啼,万木枝头蔷薇开,最是新鲜开朗处,朵朵幽兰伴轩辕。”
妖后的行宫装饰方案就好了。
虽说写首诗并不太适合在公文上,但是谁也没有规定不能在公文上写诗。
再者,诗最容易表达意境,底下人看见了,自然明白我需要他们实现妖后行宫装修的要“自然中略带规则,规则中凸显浪漫,浪漫中透着沉稳,沉稳中还以自然”的装修理念这一意图,理念对了,他们放手去做就是了,这样有的放矢,而细节与我无关,万事也就好处理了。
这就是绝世妖王的命令。
公文读多了,这才发现,公文里面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说巫妖王在西域那边发掘了一座七千年前的古墓,他在古墓里面发现了好多好东西,包括十万被诅咒的鬼魂,他应不应该上税,该上多少税,是上交银子还是上交古墓里面十万冤魂的百分之六到妖庭作为这笔意外财产的个人所得税这样的事情,就成了妖庭征集大家意见的讨论圣旨。
妖庭的讨论记录里面就更有意思了,有人说巫妖王属于鬼族,不是妖族的管辖范围,应该放任其自行管理,而另一派直接怒骂,说巫妖王本就是妖国中的一员,为什么不算妖族?第三派纯粹就是冲着财报去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道理连人都懂,难道你们这些活了千年的妖竟然不懂?巫妖王发现的东西只要是土里埋的、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他变出来的,那就是妖国的,就得上税!
巫妖王看着三派纷争,急得插不上话,直接给妖后上了密折:陛下,我愿意上税,多交百分之十,您就让他们别再讨论了吧,盗墓贼的事情本就不光彩,这么讨论来讨论去的,我这个巫妖王都要没脸见人了。
妖后的回答则是,行,听说你那里祖传的凝霜寒露不错,给我这里送上一些吧。但令人回味无穷的是巫妖王上的是密折,妖后的回复却是在公开的邸报里面写的。
结果,巫妖王就把自己的宝贝徒弟炼化了,当做税给送上去了。
又比如说,上一次妖魔战争期间,魔族死了一位魔君,而妖族这边也陨落了三位中等妖王,如何善后,则成了一个难解的死循环。
为什么这事情会变得难解?
那是因为妖族和魔族签署了暂时的和平协议,明面上不能继续打下去,谁也不想首先破坏纸面上这最后的约束,但是背地里双方却龌龊不断,今天我在我的势力范围内抓到了几个你的间谍,明天你在你的统治地盘内发现了几个行为不端的怪物,再不然就是互相抢劫,你抢了我的人心,我就杀了你的凡人,让人将那些专注于捉妖弑魔的和尚道士们忙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反正谁都觉得不做出现什么动作来,就是对死去的魔君或者妖王最大的亵渎。
于是,真正为妖王或者魔君善后的事情,便变得古里怪样了。
比如说南岭的巨鹿王,一代兽王,他儿子执着于要为他讨回公道,说是只有讨回公道才能让他入土为安,生生将他的尸体用冰封之术立在了南岭的牙山上,凡间的人类百姓不知他是个妖王,只道是出了个灵兽,在此地飞升仙界留下来个壳,日日祭拜,拜得牙山比太上老君的道场还要旺上几分。
如此一来,整个南岭的兽族群情激奋,恨不能立刻再来一次妖魔战争,为他们的先王报了这个仇!
而妖后却是不断在公文里一遍遍申斥,这样的善后,与挑拨下一次战争有什么区别?
另外,兽族这么做,人类那边初时是误解了,兽族不加收敛反而任由此事往下不受约束地发展,人类要是有一天有人发现了他们祭拜的不是个神仙却是个妖王!到那个时候这事可如何收场?
各种抗辩的折子把妖后堵得心慌!有人说妖后是非不分,只为了一己私利和魔族媾和,完全就是背叛祖宗,将妖后气得直跳脚。
但妖后思来想去,除了嘴上骂骂却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因为如果她再掺和进来,一碗水端不平,再加上兽族本身又是个不用脑子想事情的族类,估计妖族内部各派之间立刻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内乱!
唉,妖后难做啊。
嗯,字字都是劝世良言,却句句都是霜刀雪剑,公文竟然如此精彩!
我一边看着这样的折子一边啃着鸡腿感叹道,嘿嘿,原来政坛与那些梁生红娘的红尘话本子比起来竟也引人入胜!
嗯。说起人间的红尘话本子,这话本子我看的不多,都是跟心蕊去人间闲逛的时候收集的,不过看起来挺有意思。人、仙、妖、魔、鬼、兽六道之中,人的寿命仅次于兽为第二短,但是他们所创造的恩怨情仇倒是花样百出的。
不知不觉中,太阴星君已经上位了。
由于我是个小妖,对太阴星君的举止并不敏感,所以我只在看奏章和文书的光线有些不太亮堂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件事,便心不在焉地吩咐良牙点上了灯,然后继续沉浸在文书的世界里,细细揣摩着这些摸不到、但却能看到的一颗颗七巧玲珑心,将它们活化成一个个形象各异的实体,在脑海中演绎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或赞赏、或惊讶、或嘲笑、或怒骂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然后细细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
这种看戏的感觉很好,于我来说很是享受。
我在这边看着戏,良牙却一声不吭,点上了灯,细细将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公文整理好,将还没有读过的整理成一摞,将已经批阅过的然后分门别类放好,留待明日一早发出去,又取来茶杯,将他已经泡好的月桂琼花沏了一杯放在我的手边,躬身道,公子,晚上小七公子说是约了方公子和一恒诗社的众位公子开月会,你如果忙的话,我就去把这事情替你推了。
良牙是我从兽族那里收来的狗崽子,相貌俊俏,头发略黄,颇有点西域小妖的味道。收他的过程略有故事,此事暂且不表,我抬起头来舔着笔尖问,皮痒了?
虽我没有多少公子的架子,不属于精品级的纨绔,但是热闹对于我来说还是具有吸引力的,这厮胆子跟身材一样,长大了,竟然学会替我做主了?
良牙嘿嘿笑笑,道,嗯,我就是确认一下公子脑子还能动不。公子看了一天的公文了,既不找下人们发发脾气,也不去林子里探讨一下花柳质们长得如何,这样辛苦下去如果没有欲望的刺激怕是不要变成木头的才好。
花柳质?
这货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虽和小七那伙人整天厮混在一起,可我对花柳质没有什么兴趣!况且我才18岁,离成年还差个十万八千里,找什么花柳质?
我随手取了本文书去砸他,可惜他早已跳了三丈远,没砸中。我这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练练射术,他却幽怨般自言自语道,公子,你的火气需要释放一下,否则憋坏了就不好了,然后飞一样地消失了。
我没砸着他,却也没生气,呆了好一会才觉得也该休息一下了,这小子虽然小话多了点,但是也是为了我好,便伸了伸懒腰自忖道,再看一本就去吸点妖气。
经他这一打岔子,我有些心不在焉了。心不在焉地打开一本新的册子,册子里面的内容倒是让我眼前一亮。
这竟然是一封让讨论幽冥魔君婚事的折子。
“奉天承运,妖皇召曰:天下三分,一脉为妖,一脉为魔,妖魔本为一家,奈何数百年来因政见不同而彼此干戈相向……”
政见……不和?
我有些懵。妖族和魔族啥时候共政了?还“政见不和”?
嗯,妖后一定又在谋划啥新东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非奸即盗。
继续往下看:“……致使生灵惨遭屠戮,天下乱像频出。”
哈哈,妖后啥时候学习人族那些帝王了,莫非要讲政通人和,天下太平,然后让所有妖族都吃素?
这唱的是哪出?
“道之根本,阴阳相生。自天地初分,日月高悬始,人族为阳,妖族与魔族共掌世间之阴,阴阳相生相克,方才有万物滋长,繁荣茂盛,故妖魔两族千年之战,一路走阴,理应止于当下,还位于阳,共同繁荣,如此方为顺应天道之举,解民于倒悬之苦。……”
嗯,这个大道理讲的倒是不错。这大道理在人族那边可能有些费解,在妖魔二族倒是很容易理解。妖魔二族里面十有八九都有修为,自然精通阴阳道术,这些大道理当然一看就懂。但是你现在知道这仗不应该打了,让老百姓受苦了,早干嘛去了?
“自一百一十三年前我妖族与魔族媾和,于道相和,取势和平,顺应民心,故深得妖族各部支持,至今并无不可调和之矛盾。……”
嗯。这个倒是事实。和平了很久了,至少我没听心蕊说过当年妖族和魔族打仗的样子。
“今有魔族幽冥魔君,地位尊贵,意在魔族、妖族两族之内求娶适龄女子为妻,以全人伦,共享幽冥一族君位。我妖族美姬如云,逢此与魔族建立善缘之良机,怎可坐视?故,妖皇令:自今日起,我妖族三十六族各举美姬若干,献于妖庭,待妖皇遴选后择其出众者献与幽冥魔君和亲。”
哦?和亲?
这事情倒是第一次听说。在人族世界这事情倒是发生过,这种事情在妖族和魔族里面倒是从没有发生过。
一般来说,人族、妖族和魔族不会跨种族通婚,因为天道在那里摆着呢。人和妖通婚的结果生出来的孩子往往不太正常,要么身体不正常,要么有法力不正常,既得不到人族的承认,也难逃妖族的蔑视,很多只能被看作怪胎。
如果是个正常人,却又往往聪明的要死,让平常人只能看着他干瞪眼,从而引起无数的祸端。而如果在这程度上再加上入了魔,也就是当爹的不是个正常人,是个魔头……我的天哪,这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在这里要说说我对妖族和魔族怎么区分。
从形态上,妖族一般是天然的灵物由于机缘巧合诞生出来的一个种族,三十六族分支里面,妖族大多数都是自然界的生灵修炼而来。
但是魔族的来源却并不统一。他们大多数都是原本的天族。
天地初分的时候分为清气和浊气,清气演化出了现在的天族,而浊气则成了现在的魔族。
魔族后来在三千世界不知道那些犄角旮旯里面都呆过,慢慢就吸收了他们中间更多的浊气,后来沦落到这个世界,就连这里人族的一部分浊气都给吸收了,然后就成了现在的魔族。
在这过程中,他们连一些自然之中的能量也给吸收了,就产生了现在魔族的十个分支。
譬如,我听说魔族十族之中有一族就是烈火魔族,他们的魔君叫做烈火魔君,天生就有熔岩一样的能力,这不知道是从哪里吸来的,我猜十有八九就是祖上有什么人是从熔岩里面诞生的。
彼时,我还惊叹过,冲着浔阳笑叹“我的天哪,娶个熔岩中诞生的女子为妻,该是怎么样的洞房花烛?”
浔阳亦却感叹另外一件事,能驾驭的了如此女子的魔君,那该是怎样的人中豪杰?
我狎小了。
我正为妖族的未来而踌躇满志着,一只粉嫩的手从身后飞快地伸过来夺过我手中的圣旨去看,且在我身后脆生生道,葱哥,看什么呢,看这么认真?
心蕊来了。
绝世妖王府过于自然,院墙有藤花妖看着,心蕊这等木质的妖精自然跟他们稔熟,故而说是串通一气也罢,说是不设防也罢,反正她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根本不受院墙的约束。
对于这一点,我爹颇有微词,但是我娘说,你是家里有几万金还是金玉满堂?整个妖精森林不都是你的么,还怕被人偷?嗯,你作为绝世妖王,外面的那些风柳质倒想泡你,但是你浑身杀气,他们想靠近你都困难,偷偷进你这府邸做啥?
我却有些头疼了。
爹在这方面没有妻妾成群的希望,可这不代表我没有啊。我还这么小,我娘也不怕我被人勾引坏了?
呃……显然她不怕。
心蕊将圣旨拿过去看,我便松了口气,一面站起身来去捡地上砸良牙的文书,一面问道,我爹是不是又找你爹去喝酒了?今日喝的什么酒?是六十年的梅花飘雪醪还是三十年的河东狮吼?要不就是从人间弄来的十八年女儿红?
心蕊却出乎意料地看得极为认真,半天没回答我的话。
我看她没反应,假装恼道,你不是说今天只要我把我爹骗出去找你爹喝酒,你就不来烦我么,怎么,想食言?
心蕊却嘟了嘴,继续看着圣旨伸出右手吊着一只酒瓶道,对呀,我爹出去了我才能出的来,我出来就是给你送这个来的。
阳春白雪?我一把抢过。
这是上好的仙酿,向来是花妖一族的镇族之宝,三百年才能收得一坛,而且只有心家才有酿造这酒的能耐,如今白送我一瓶,不枉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好妹妹。
事实上,我应该叫她姐姐才对。他二百七十六岁,而我只有十八岁。但是凡事就是这么奇怪,她心甘情愿认我当做她的哥哥,我也很奇怪的认她做妹妹,而周围的人确也没有一个认为这样有问题。
咦?照这往常的规矩我抢过酒瓶,她应该抢回去才对,今日怎么让我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酒瓶?
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看的东西不对。
赶忙抢过圣旨。
我的娘哎,和亲诏书这玩意是计谋,是朝政,可不是她这种小姑娘能参和的事情!她难不成对这事情有参与的兴趣?
我立刻将酒瓶和圣旨扔到一边去,心提到嗓子眼一把攥住她的肩膀,像是想要把她脑袋里面已经生成的毒瘤要摇出来一样摇晃着她,心蕊,快忘掉,这东西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女孩能参和的事情!
她却凭着我攥住她肩膀的功夫,发现新大陆一样喜气洋洋地钻进我怀里,喜道,葱哥,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一把将她重新攥回到我的手弯里,我继续摇她。
心蕊!你别吓哥!和亲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政治婚姻,双方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对方的秉性脾气合不合自己,甚至长得什么样也是不知道的,这是朝廷的政治手段,你是堂堂花妖一族的郡主,怎么能去和亲呢?那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
我这话音还没落,突然这小丫头咧嘴冲我一笑,神情古怪地嘿嘿道,可是这花妖一族里面除了葱哥,我看不上任何一个中意的,如果不去和亲,难道就在妖精森林里面永远不嫁了?
我立刻就像被雷击中了,浑身椒麻,跳了三步出去,结结巴巴道,我……我一直把心蕊当妹妹看的,当妹妹看的。
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从没有把心蕊当成别的,甚至没当她是姐姐,只当做她是妹妹。
她让我给她上树采蜂蜜,尽管我被蜜蜂蛰的像是猪头,但是看着他舔着嘴巴吃得开心,我就特别开心,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让我有如此的成就感。这是有个妹妹被需要的感觉。
她让我变驴,那是因为我也不确定我能变成个驴,毕竟我的道行在那里放着,但是有她拉着我的手拧声撒上两声娇,我就忍不住想要满足她,结果一试,竟然真的就给变成驴了。虽然驮着她走了二十里山路去镇上很是辛苦,但是一想到作为哥哥被妹妹依赖的感觉,我就很是开心。
心蕊没有妈妈,据说当年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花妖一族不能在旱季生产的,否则母亲就会气血干涸难产,不知什么原因他娘没能调节好时辰,生生给疼死了。
从那以后,他爹就把这唯一个女儿给关在了家里。两百多年来,我是唯一能够带她出来的妖。我爹是绝世妖王,他爹只是一个亲王,所以他爹对我很放心。
而我,没有妹妹,天然是独生子,很缺兄弟姐妹。
由于常年战争,除了兽妖一族,这一代的妖族在子嗣上都很艰难。
基于这些原因,我总把她当成我亲生的妹妹。
心蕊脸色依旧顽皮,笑道,哈哈,葱哥,你该练练处惊不变的能力了,跟你开个玩笑你都会吓成这样?
我顿时来了气,一巴掌拍在她脑壳上,道,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她嘿嘿笑着去地上拾起圣旨和酒瓶,将酒瓶塞进我手里,道,知道了,葱哥哥。
嗯,这才是我的好妹子。
我看见酒瓶,立马换了脑袋,道,好,这些哥就看在阳春白雪的份上饶过你,天已经黑了,今天小七那边还要开月会呢,天色不早了,我得去了,今天有这个阳春白雪点缀气氛,指不定能做出好句子,镇一镇小七这药材精。
刚要迈腿,不想被心蕊一把拉住,又是撒娇又是哥哥地也要跟着去。
我考虑大家都要喝酒,心蕊的爹又不希望她抛头露面,就劝他不要去,但这小妮子在他爹面前没有办法,在我面前却有一千个花样,不是摔碟子摔碗摔奏折,就是哭天哭地地抹眼泪,再加上甜死人的“葱哥哥”……最终我缠不过她只好给带上了。
毕竟是认了做妹妹,弄得她哭哭啼啼我也难受。
叫来良牙给我换了晚上的衣服,又拎上了阳春白雪,心蕊蹦蹦跳跳地就跟着我出发了。
天色宁静,灿星如眸,淡蓝色的妖气如同一层薄雾笼罩着妖精森林,醇香异常。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恬淡舒适。
关键词:
上一篇:全球热推荐:毛宁隐藏多年的妻子,原来是我们熟知的她,堪比杨钰莹!
下一篇:最后一页
广告
X 关闭
X 关闭
-
-
京张高铁每日开行17对冬奥列车
京张高铁每日开行17对冬奥列车 预计冬奥服务保障期运送运动员、技术官员、持票观众等20万人次 2月6日,2022北京新闻中心举行“北
-
-
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 小学生朱德恩深情演绎《我和我的祖国》
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 小学生朱德恩深情演绎《我和我的祖国》 9岁小号手苦练悬臂吹响颂歌 2月4日晚,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9岁的
-
-
2022北京冬奥会开幕式这19首乐曲串烧不简单
多名指挥家列曲目单 再由作曲家重新编曲 本报专访冬奥开幕式音乐总监赵麟 开幕式这19首乐曲串烧不简单 “二十四节气”倒计时、
-
-
“一墩难求” 冰墩墩引爆购买潮
设计师:没想到冰墩墩成爆款一墩难求冰墩墩引爆购买潮 北京冬奥组委:会源源不断供货北京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近日引爆购买潮,导致一墩难求